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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部分人的个头都比任待燕那年夏天见过的萧虏人要矮小。他们前额和颅顶的头发都被剃掉了,左右两侧和后脑勺上则披散着长长的头发。这些人都没戴头盔。其中有些既没穿袍子,也没穿马甲,得意洋洋地打着赤膊,借以证明自己的强悍。他们都佩着短弓短剑,大部分人都骑在马背上,尽管这会儿根本没必要上马。任待燕心想,这些人倘若处在开阔地却不骑在马上,一定感觉十分不自在。这一点也让任待燕确信,只要趁夜出城,与番子打一场近身战,仍然有获胜的机会。

平心而论,就算赵子骥带来了援军,任待燕自忖也是毫无胜算。番子骑兵数量庞大,并且个个老于战阵,而任待燕连自己的部队都没法合兵一处。他在脑子里已经把这一切前后思虑过无数遍,如今已经无法可想了。他正护送着一位皇子出城,而皇子的目的地不论是汉金城下,还是番子的北方,到了那里,他都将难逃一死。皇子也明白这一点,看他脸色就知道了。任待燕真想对他说“别让人家看见”,可他不能。苦涩,就像劣酒里的糟渣。阿尔泰人有的在通衢两旁,有的稍微远些,看着车队缓缓前行,都指着车上的财宝,咧着嘴大笑不止。车上的金银珠宝闪闪发亮,那是映在赎金上的太阳光。满载负荷、嘎嘎作响的大车被赶着来到番族营地的后面,距离金河不远。任待燕调整一下帽子,遮住阳光,看见左边有一群人,不知在等什么。一个骑兵从人群里出来,骑着灰马小跑过来,来到皇子身边。那人靠过来时,知祯一阵畏缩。任待燕看见那阿尔泰骑兵咧嘴一笑,作势要打他。这回知祯一动不动,叫人佩服。任待燕看不到他的眼睛,不过虽然刚才有些退缩,现在皇子的头却已经高高抬起。任待燕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。那骑兵不笑了,他从知祯手里一把抢过马缰绳,领着他朝路边那群人走去。任待燕看看其他随从,其他人都停住了,脸上写满了担忧。任待燕心想,那对兄弟,一定也在那边。他需要听听那边在说什么。“来。”他命令道,尽管在这里他根本无权发号施令。权力有时候只是因为你对权力的声明而产生。任待燕一带缰绳,也下了大道。另外五名随从跟上他。皇子像个骑在马驹上的孩童一样,由别人领着汇入那一群人里,任待燕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住脚步。从这里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些人的脸,同时也显现不出一丝威胁。他没有兵刃,驯服地低着头,看起来跟别的奇台人一样,懦弱无能,连整个帝国都舍得拱手相让,离开城墙就不知道该去往哪里。任待燕密切注视这他们。有人抬起一只手往别处一指,任待燕朝他指的地方看去,把眼前所见记在脑子里。谢天谢地,他来就是为的这个。当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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