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贼,把他们都杀掉了。两人随身只带着刀子。等到天快擦黑,两人混在披星戴月、从地里赶回家的人群里进了城。城中集市附近有一家客栈,两人直接去了那里。掌柜的自己年轻时也当过强盗。后来不干这无本买卖了,就来到春雨县落脚。这种事情并不少见。总有人想要换个活法。任待燕知道这些人很可靠。客栈大堂里点着灯,生着两个炉子,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气和力夫身上的汗味儿,人声鼎沸,十分拥挤。这样温暖的市井气息绝非山寨所能拥有。这里还有女人伺候客官。掌柜的让一个姑娘招呼他们落座点菜,过了一会儿,他自己溜溜达达从两人身旁走过,把一封信丢在饭桌上。这封信脏乎乎皱巴巴,上面写明是给任待燕的。任待燕对着信看了老长一段时间,赵子骥则看着他。他干了杯中酒,重新满上,又一口干掉。这字他认得。当然认得。
<blockquote>待燕吾儿如晤:前县丞大人王黻银如今已高升荆仙府提点刑狱公事。大人拨冗致书,告知我儿安好,偶尔在名叫“春雨”的小城出现。为父依大人所言,才向这家客栈投书。大人在信中提到,他至今感激你舍命搭救之恩,这让老父与有荣焉。你母亲身体一向健朗,你哥哥如今当了捕快,和我同在衙门里办公。这全赖王大人离任前好心促成。为父也一切安好,全赖祖宗保佑。来信只想告诉你这些,至于你当初所做的选择,为父无意评判。在我看来,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。只盼这封信不误洪乔,盼儿回复,也让家中二老心安。为父至今相信,我儿少习门风,今后遇事定当好自为之。但愿我儿安好,元旦回家,莫叫你娘挂念。父任渊手白 </blockquote>离家这么多年,任待燕从没想过这些,他总是避免去想这些。不过他觉得,或许自己是希望父亲——他平生最为敬仰的人——权当自己的小儿子在救下县丞一行人当天死了吧。若是这样,一切都会好过些。这封信真让人难受。无意评判。父亲一向不对人妄作评判,可是,“不做评判”里包含着太多的客套和克制。在这个春夜里,任待燕坐在大江岸边的客栈里,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模样。大部分时间里,他都尽量不去想他。父亲为人正直,高尚,无论是对列祖列宗,对家族,还是对国家,都尽到自己的职责——可他儿子却是水泊寨里的贼寇。这就是说,他儿子要拦路抢劫,没准儿还要杀人。他的确杀过人。但愿我儿安好,莫叫你娘挂念。那晚明月东升,他喝了很多酒。喝多了酒,耽于回忆,满心愁苦,这样往往会误事。他嫌客栈的姑娘不够好,非要离开这里去歌楼,赵子骥怎么拦都拦不住。歌楼可不是个好去处:那里可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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