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 章 青瓷瘟 (第2/2页)
灯，在黑暗中摸到瓮底暗格——父亲遗留的德制定时器正跳动着昭和七年产的红宝石轴承。
子夜惊雷中，林燕笙背着铁蛋冲出火海。爆炸的气浪掀翻地窖上方的防疫局卡车，成箱的青花瓷片在雨中飞舞，每一片都映出不同弄堂的疫情分布图。沈凤梧的汽车急刹在火场边缘，后座堆着的《申报》残页上，工部局新批的"陶瓷防疫计划"正盖着日本领事馆的樱花钢印。
翌日清晨，外滩钟楼传来异常钟声。林燕笙攀上铸铁支架时，发现撞锤裹着靛蓝菌膜，钟体内壁刻满螺旋纹路。当第七声钟响震荡黄浦江面，停泊的日舰突然升起彩色信号旗——旗语轨迹与瓷器裂纹里的菌株变异图谱完全一致。
"这是声波导航。"陈砚秋调整着示波器波段，"他们在用城市钟声培养定向菌株。"突然袭来的暴雨中，林燕笙看见美代子的防疫艇正在江面画圈，艇尾洒落的瓷粉随漩涡形成巨型樱花，每一片花瓣都是霍乱菌的变异链。
申时三刻，林燕笙闯进大世界游乐场。旋转木马的铜管乐队突然奏响《樱花谣》，骑手们举着的彩瓷玩偶齐刷刷转头，眼眶里射出高频声波。她甩出银针打碎主控室的真空管，失控的旋转木马撞向哈哈镜馆，破碎的镜片中映出二十个不同角度的沈凤梧——每个都在往青花瓷盘里滴入不同颜色的菌液。
暴雨夜，苏州河漂来成箱的碎瓷。捞尸人老吴头发现，那些瓷片遇水后竟自动拼接成仁济药房旧匾额，朱砂字迹里渗出靛蓝黏液。当法租界巡捕赶来时，拼接完成的瓷匾突然自鸣，震塌了整座垃圾桥墩。晨雾中，美代子的防疫车队正驶向龙华寺，车辙里洒落的瓷粉随诵经声泛起卍字荧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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