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部 第九章 灾殃之雀 (第2/14页)

现在他明白明琦说得「巨大」的定义。和这团冰冷的黑暗相较起来……他们渺小得像是砂砾一般。\n他和明琦的口中都冒出冉冉的白气，在这样的夏日夜晚。\n「罗煞，是你来寻我的。」那团黑暗开了口，带着金属的生涩，「你惧怕天劫，想来收了我。可惜让你逃脱……因为你谁也不爱，只爱你自己。」生涩的声音笑了两声，令人牙齿发酸，「结果你还是被带来这里。还带来了一只贪婪的螳螂。」

那个疯老头尖叫着哭了起来。\n那黑暗缓缓移动，走到明峰的面前。他以为他会看到黑暗、或者是残留骨骸的应龙，没想到他看到鹤发童颜的怀虚子。\n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怨恨、悲伤、憎恶……让怀虚子看起来有点朦胧。\n怀虚子……不，应该说，应龙。应龙抬起手来看看，发出冷冷的笑。「这么细白的手，这么小。我族的婴孩也没这么小的手。」他踏着不稳的步伐，却笼罩着强烈又阴暗的神威，「这具肮脏的身体很不舒服，就像穿着滚满污泥的衣服。」

他向明峰伸手，「你大概不一样。『穿』起来会很舒服吧……」

明峰往后一退，厉声说，「我没有邀请你，你不能够进来！」怀抱着几乎瘫软的明琦。\n应龙看着他，许久许久。他被禁锢在岛末，剥夺肉体和一切，什么都失去了。只有受创极深的元神，和他永恒的怨恨和悲伤。在他被斩首封印的时候，他曾经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的主上，只是冷冷的望着他。\n「或许我会来释放你，应龙。」他淡淡的一笑，无情的。「或许我会亲自来，再不然就是遣我的影子来。」

帝喾一直没有来。他的主上帝喾……他曾经爱戴，现在却怨恨万年的主子。但他的徒弟来了，他的影子里沾染过帝喾的影子。\n但罗煞却这样狡猾阴险，跟帝喾一模一样。他滑溜的从应龙的手底全身而退，曾经他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……

但他疯了，被同样是帝喾徒弟的怀虚子押来。而怀虚子，不如罗煞狡猾、不如罗煞冷血。被血腥沾染遍的心智，还留着最后一丝温情。

\n怀虚子不但粗率的释放了应龙，也被应龙侵蚀着缓缓吃下肚。只余一点灵魂残渣的，吃下肚。\n「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。」明峰喃喃着。\n应龙望着他，几乎是温爱的眼神，「你知道什么呢？纯血的人类？」

明峰摇摇头，又迟疑的点点头。\n「你不邀请我，我的确进不去。」应龙颊上蜿蜒冰冷的泪，「但我需要你。」他对着明峰无声的呼喊。\n冰寒、霜冷，充满痛苦和沉默的嘶吼。\n在四海龙王刚刚长出角，还是海浪里随波逐流的稚嫩小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