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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林珊心想,他们的收藏,再也不是“他们的”了。这些铜器、陶瓷、简册、石碑,林珊都喜欢得很,可她已不再像过去那样,热衷于将之收为己有。岁月催人老啊。林珊想。这念头真是迂腐,林珊对自己做了个鬼脸。已是黄昏时分,她正在一间茶肆里喝茶。茶肆在城西的主城门外,新安还是世界中心的时候,人们送别亲友时,就是在这里折柳相送,盼望彼此后会有期。轿夫和护卫都在门外候着。林珊心想,不知这四个人会怎么看她?她打定主意不去在意这些,可是像往常一样,她并非完全这样想。在过去,搜罗古董也是她——和她的婚姻——不同流俗的表现之一。如今,林珊心想,这已然成为往事了。在与世间的对抗中,在与世俗压力的对抗中,她已然输了一城。
有天早上,趁天还没有热得让人发昏,林珊写了一首《夜上楼台》。曾经有一段时间,林珊很讨厌这个词牌,以及所有这一类的诗词。这些诗词都会讲述妓女如何遭人抛弃,都会描绘她们凌乱的衣裙和敷着香粉的脸颊。然而,依着同样的曲调,林珊却填上了不同的词,意境也大异其趣。填好词,林珊放下毛笔,看着纸上的字,品味着词句中的深意。突然,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害怕,一时间,竟不知道这词里描述的女子——还有站在桌旁填新词、吟咏词句的女子——究竟是谁。 <blockquote>昨倚城门极目西,满地孤魂,御街风暖空寂寂。菊园草深独自行,人侧目,非礼牡丹骄夫子。本不似文妃艳美,云鬓斜簪,惹得君王顿龙椅。今坐庭中傍枯泉,风吹树,活火聊作分茶戏。愿赏金尊沉绿蚁,莫辞酒醉,此花不与群花比。 </blockquote>奇台的国使卢超乘着船,离开草原,返回奇台。一天傍晚,船在海上遇上了风暴。事发突然,船上的水手也措手不及,但他们还是成竹在胸。船帆被放下来捆好,固定在甲板上。船上所有乘客,包括最才华卓著的那一位,都拦腰系上绳子,免得被冲进海里。当然,要是船体破裂,或是倾覆了,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。天空从湛蓝变成一绺一绺的紫色,最后变成全黑。滚滚的雷声中,船在风浪里先是被抛起,跟着又打着旋儿。船上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这下必死无疑了。要是死在海上,那就没办法好生安葬了,他们的鬼魂也就永远都不会安息。卢超连滚带爬、踉踉跄跄地来到侄子身边。他侄子正把身子紧紧贴在甲板上的一个滑轮上。卢超的绳子刚好够他过去。他跌倒在卢马身旁,两人望着彼此,脸上的雨水和海水止不住地往下淌。暴风雨的声音太吵,说话根本听不见。不过,叔侄二人守在一起,就算是死也不会分开。卢超一向视这个侄子如同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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